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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天机阁地宫,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骨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仿佛这里是一座尘封已久的死亡之窖。白发苍苍的老者玄溟,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蜷缩在浑天仪基座之下,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死命地抠进青铜地砖的缝隙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刻,他的皮肤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隆起八百种形态各异的伤疤,每一道疤痕都像是一部放映机,演绎着燕昭截然不同的死法。
“第七百三十一次......剑气碎魂......”篡命师玄溟的喉管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刺耳声响,随着话音落下,他脖颈处陡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然而,伤口处并没有殷红的鲜血流出,反而渗出一种诡异的青铜色黏液,黏液滴落在地,迅速凝结成一具微型燕昭的尸骸,那尸骸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窥天镜,镜子中映出的并非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九万九千个不同时空里,燕昭正被葬龙剑无情地贯穿心脏的惨烈画面,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突然,玄溟的眼球传来一阵冰裂般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内破碎。他费力地扒开肿胀得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睑,只见瞳孔已然化作两枚微缩的星盘,星轨之间,隐隐游走着噬宙虫的虚影,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可怕的命运。当星盘指针缓缓指向“贪狼”位时,他的左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尖蘸着地上的黏液,在墙面上艰难地刻下一行字:【卯时三刻,北城墙破】。
“不...这不是我要的......”玄溟发出一阵绝望的嘶吼,他猛地咬断舌尖,一口精血喷射在浑天仪上。刹那间,仪轨齿轮像是被激怒的猛兽,突然逆向旋转起来,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右腿卷入青铜辐条之间。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骨裂声,他惊恐地看见自己大腿骨的表面浮现出一幅星图,每一道骨裂都像是星轨的延伸,仿佛在向他昭示着不可抗拒的宿命。
就在这时,地宫暗门轰然开启,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天机阁主端坐在轮椅之上,缓缓碾过满地的青铜黏液,那轮椅在黏液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痕。他袖中突然飞出七十二枚算筹,如同一群夺命的暗器,精准地钉入玄溟周身的大穴。“养了你三百年,该还债了。”天机阁主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玄溟被铁链高高悬吊在浑天仪的核心之处,他皮肤下的八百道伤疤像是被点燃的引信,同时溃烂开来。脓血还未及滴落,便在空中诡异的凝成燕昭的各种死亡场景:有的画面中,燕昭被龙鳞剑直直穿心,鲜血四溅;有的画面里,燕昭坠入往生河,瞬间化骨,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而最骇人的,是某次轮回中,燕昭竟亲手将葬龙剑刺入自己的眉心,那决绝的眼神,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看见了吗?”阁主转动轮椅扶手,浑天仪顿时迸发耀眼的青光,“这些可不是幻象,是你亲自篡改过的命轨。”阁主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
玄溟的脊椎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折起来,后颈处裂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紧接着,一节节颈椎自动脱出,在虚空之中缓缓拼成北斗的阵型。当第七节颈椎归位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每一块骨节上都清晰地映出他自己篡命时的场景:
在青丘那场盛大的婚宴上,他趁着众人欢庆之时,偷偷地给合卺酒中滴入了噬宙虫卵,那虫卵在酒中微微蠕动,如同一个隐藏的恶魔;在镇渊司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将伪造的“燕昭弑师”记忆,强行注入死囚的识海,那死囚在痛苦中挣扎,却无法摆脱他的操控;而最刺目的画面,是三日前,他亲手在苍梧子的本命星辰上刻下死咒,那星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而哀鸣。
“原来...因果债是这样还的......”玄溟的声带已然化作青铜簧片,发出的笑声带着一种机械的震颤,听起来格外的阴森。他突然猛地咬碎满口牙齿,齿缝间藏着的本命蛊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阁主扑去,然而,当蛊虫触及阁主脚下的星纹毯时,瞬间被从毯中钻出的青铜根须绞得粉碎,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阁主缓缓抬起他那枯萎如树根般的右手,掌心浮现出玄溟的命牌。“你以为用噬心蛊就能解脱?”阁主冷冷地说道。随着命牌的碎裂,玄溟的胸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肋骨如同一群活蛇般钻出皮肉,场面恐怖至极。
“九万...九千...”染血的肋骨在浑天仪表面艰难地刻下字迹,火星在刻字的瞬间四溅开来。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玄溟最后的视线定格在阁主的胸口——那里悬着的“葬”字玉坠,正与他三百年前从青丘盗取的至宝一模一样,那玉坠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与此同时,在往生河畔,燕昭突然紧紧按住心口,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遥远而强烈的痛苦。葬龙剑在河面划出一道道凌乱的星轨,水面的倒影中,他的右眼瞳孔里竟浮现出浑天仪的虚影,而左肩之上,凭空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正是玄溟皮肤上曾显现的第七百三十一种死法。
“有人在篡改因果线......”青丘女帝的残魂从玉坠中缓缓显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忧虑。狐尾轻轻卷起河底的青铜残片,残片上隐隐映出天机阁地宫的场景:玄溟的骨粉正在慢慢地凝成一个沙漏,每一粒砂砾都像是一个缩小的青铜棺椁,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燕昭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青铜残片。然而,碎片中却突然飞出七十二道命轨,这些命轨如同金线般的光丝,迅速缠绕住他的手腕,另一端没入虚空之中,仿佛将他与某个未知的命运紧紧相连。当他斩断其中最粗的那根命轨时,北城墙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了不可逆转的转动。
“晚了......”女帝残魂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命沙已成漏。”
玄溟的残躯终于停止了抽搐,彻底没了动静。阁主缓缓碾过满地的骨粉,轮椅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青铜色的辙痕。浑天仪顶端悬浮着的青铜沙漏开始缓缓流动,每一粒砂砾坠落的瞬间,镇渊司的某处就会传来一名修士的惨叫,仿佛这些砂砾是死神的使者,正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第一万次轮回,启。”阁主将玄溟的眼球嵌入沙漏顶端,两颗星盘瞳孔开始逆向旋转。刹那间,地宫穹顶浮现出九万九千幅星图,每一幅星图的中央,都是濒死的燕昭,他的面容痛苦而绝望,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当沙漏流尽第一轮时,所有星图突然收缩,在虚空之中凝成一具透明的青铜棺椁,那棺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一座囚禁灵魂的牢笼。
棺盖开启的刹那,天空中的伪月表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往生河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逆流成瀑,汹涌的河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青丘山脉传来狐族的阵阵悲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哀悼。阁主抚摸着棺内逐渐成形的身影,他那枯萎的面容泛起一种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终极目标即将实现。“这次,你会乖乖成为钥匙......”
此时,萧天阙的龙鳞剑正插在虫母的残骸之上,剑柄上的应龙纹路与青铜沙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他看到沙漏中流动的骨粉时,心口处的青铜鳞片突然疯狂暴长,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破战甲,深深地扎入地脉之中。
“将军!西侧城墙出现时空裂缝!”亲卫的惊呼带着金属般的颤音,充满了恐惧与惊慌。萧天阙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三百名守军正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瞬间凝固,他们的皮肤迅速覆上一层厚厚的青铜锈,仿佛被一层冰冷的铠甲包裹。紧接着,眼窝中钻出一只只噬宙幼虫,那些幼虫扭动着身躯,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最前方的一名修士突然炸裂开来,血肉在空中迅速凝成玄溟临终前刻下的血字:【轮回九万九千次】
龙鳞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决心,自主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沙漏虚影劈去。在四溅的青铜砂砾中,萧天阙仿佛看到了某个轮回中的自己,正将剑锋无情地刺入燕昭的后心,而燕昭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涂山月璃的婚契,那婚契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命运捉弄的爱情。
“原来因果线早已缠成死结......”萧天阙喃喃自语,他毅然扯下心口的鳞片,顿时,龙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龙血喷溅之处,时空仿佛被凝固,出现了短暂的清明。借着这瞬息之间的宁静,他看见燕昭的葬龙剑正从往生河底迅猛刺向伪月,剑尖挑着的,正是那具透明的棺椁,仿佛在向命运发起最后的挑战。
燕昭的剑气在河床之上撕开一道深渊,八百道命轨如同绳索一般,紧紧缠绕在他的周身。每斩断一道命轨,就有一具青铜棺椁从虚空之中坠落,砸入河底,发出沉闷的声响。当第九百具棺椁重重地砸入河底时,他终于在棺群的中央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玄溟骨粉凝成的沙漏倒悬在天机阁地宫之中,而沙漏的底部连接着的,是九万九千个自己跪在浑天仪前的场景。每个“燕昭”手中都捧着一块染血的婚契碎片,正将其缓缓嵌入自己的心口,那画面充满了诡异与绝望,仿佛他们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走向注定的悲剧。
“现在明白了吗?”青丘女帝的残魂突然燃烧起来,熊熊的狐火照亮了所有棺椁的内部——每具棺材里都躺着一个正在融化的涂山月璃。她们的心头血顺着青铜纹路缓缓汇向沙漏,在底部凝成一个新的“葬”字玉坠,那玉坠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解开这场因果迷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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