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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朵蘸了药酒的棉布轻轻按在燕临霄掌心翻卷的伤口上，药酒渗入血肉的刺痛让他肌肉骤然绷紧，却一声不吭。
“疼就叫出来，妾身又不会嘲笑你。”她垂着眼睫，将染血的棉布丢进铜盆，清水顿时晕开一片猩红。
燕临霄盯着她颤动的睫毛，忽然用带伤的手捏住她下巴：“比起这个……”拇指重重碾过她微肿的下唇，“倒是乖巧听话的你，让我很是新鲜。”
姝朵蹙眉避开他的触碰，抬眸望进他幽暗的瞳孔里，平静道：“少将军救了妾身，于情于理，妾身都应该报答你。”
“呵。”燕临霄冷笑一声，放开她，起身往浴房走去，“好一个报答，本将军手不方便，这沐浴之事就劳烦母亲了！”
眼前的人显然是气急，最后那两个字的尾音特别重。
姝朵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是在跟她置气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朝浴房走去。
姝朵站在浴房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丝质衣角。
氤氲的水汽从半开的门缝中渗出，带着淡淡的药草香，熏得她脸颊微微发烫。
“母亲这是要让我等多久？”燕临霄的声音从浴房内传来，带着明显的戏谑，“还是说，您打算让我这伤员自己来？”
姝朵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浴房内烛火摇曳，将燕临霄的身影投在屏风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他已脱去外袍，只着单薄的中衣，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
水汽凝结在他锁骨处，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下滑。
“少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姝朵垂眸走近，刻意避开他赤裸的上身，“妾身只是去取些干净的布巾。”
燕临霄轻笑一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带。
姝朵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入他怀中，掌心贴上他滚烫的胸膛。
“你——”她刚要抽手，却被他按得更紧。
“这里没有外人，何必再演什么母子情深？”燕临霄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说对吗？姝朵。”
自从那夜在练武场坦白身份后，这是燕临霄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称呼她。
那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带着说不清的暧昧与挑衅。
“松手。”她冷声道，“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燕临霄非但不放，反而用受伤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鲜血从绷带渗出，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像一朵妖艳的花。
“伤口裂开了呢，你会心疼吗？”他哑声问，拇指碾过她唇瓣，“我喜欢你为我心疼的模样。”
姝朵猛地挣脱他的桎梏，后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
浴房内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身上的松木气息，混着血腥味，令人眩晕。
“脱衣服，不是让我伺候你吗？”姝朵命令道，全然没理会眼前人的疯言疯语。
燕临霄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中衣滑落在地，露出遍布伤痕的精壮身躯。
那些伤疤有新有旧，大部分是刀枪剑戟所留下的，偶尔也能瞧见狰狞恐怖的箭矢贯穿的印痕。
姝朵移开视线，拿起木勺舀起热水，从他肩头淋下。
水流顺着他的胸膛蜿蜒而下，冲淡了血迹，却让肌理更加分明。
“转身。”
燕临霄配合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宽厚的背肌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是坠崖时留下的。
姝朵沾湿布巾，轻轻擦拭那道伤口，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紧绷的肌肉。
一声闷哼从燕临霄喉间溢出，不知是痛是愉。
他忽然转身，湿漉漉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前襟。
水珠从他发梢滴落，打湿了她的衣领。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逼问，带着水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以往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姝朵被迫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凤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姝朵忽然笑了，眼尾那颗泪痣在氤氲水汽中红得妖冶。
她指尖顺着燕临霄的喉结缓缓下滑，在他紧绷的胸膛上画着圈：“少将军这是……在埋怨妾身冷落了你？”
燕临霄一惊，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你——”
“我什么？”姝朵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少将军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拘谨。”
她拂过少年将军发烫的耳廓：“怎么，如今反倒害羞了？”
燕临霄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抵在浴桶边缘。
檀木桶壁的凉意透过单薄衣衫，激得姝朵轻颤。
“玩火？”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染血的绷带摩挲着她雪白的脖颈，“你确定要在这里？”
姝朵突然屈膝，不轻不重地顶在他腿间。
燕临霄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松了力道。
姝朵趁机从他臂弯溜走，素白罗裙在水汽中翻飞如蝶。
“少将军伤着呢。”她回眸一笑，“还是……养精蓄锐为好。”
里面的声响惊动了门外守卫。
“少将军？”亲卫的脚步声急促逼近。
屏风后，燕临霄全身赤裸着，俊朗容颜隐匿在水雾朦胧之中，神色阴沉如暴雨欲来。
姝朵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忽然蹲下身，用手轻轻拍打他涨红的脸颊。
“嘘——”她食指抵唇，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让人看见少将军这副模样……”
亲卫的手已经搭上门框。
燕临霄瞳孔骤缩，猛地扯过一旁的中衣盖住下身。
姝朵却在这时突然起身。
“夫人？”亲卫探头进来，只见姝朵独自立在浴房中央，地上散落着染血的绷带和衣服。
“少将军伤口裂了。”她神色如常地说道：“去取些金疮药来。”
“是。”
待亲卫匆匆离去，水哗啦一声。
少年将军从浴桶浮面而出，额角上的青筋暴起，不知是怒是羞。
姝朵轻笑，“这就生气了？”忽然压低嗓音，“少将军在水下救我那夜，可是把妾身……都看光了呢。”
“还是说少将军看得不过瘾，还想……”
下一秒——
“哗啦！”
热水泼了一地，雾气蒸腾间，燕临霄狼狈地抓起外袍，几乎是落荒而逃。
姝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跑什么？”她轻声呢喃，“不是挺能的吗？”
门外，燕临霄靠在廊柱上，胸膛剧烈起伏，耳根烧得通红。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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