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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两大碗配有腌红菜,莳萝和沙拉酱组合而成的酱汁的蘑菇植物蛋白肉馅的饺子作为车上的午饭过后,正准备去休息的我留心到娄鸣带着那个叫做小豆腐的家伙向着前面的车厢走去,我本想问他去那里干嘛,但却被汉克诺夫拦了下来。
“诶,你干啥去啊?走,跟我去卧铺那里待会儿吧。”
“啊……你看,娄鸣他,带着那个孩子去了前面的车厢……”
“他去就让他去呗,你管那么多干啥?”
汉克诺夫的这句话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在原地,憋了半天,直至娄鸣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方才说出了一句话。
“好奇,我就是好奇,所以才,才想跟上去看一看。”
“好奇?我觉得你俩关系好得跟‘西兰花和洋葱似的,他要做点啥的话,你肯定都知道才对吧?这还有啥可好奇的呢?”
“不,你不了解……我有时候,因为自己太迟钝了所以也不能完全了解娄鸣的心思,所以,他有时候在想什么,我也就弄不清楚,甚至,我弄不清他在想什么这件事,有时候却还成为了他计谋中的一环呢,呵呵呵……”
我尴尬地挠着头,说道。
“可是,那边床位不多,你真不休息吗?我虽然是可以不休息的神裔,但也习惯了午饭过后打个盹儿,你这不是神裔的,身子骨还那么瘦那么小,不睡觉真的没事儿?”
他说着,玩弄起了我的胳膊,我觉得有点疼,于是从他有力而宽厚的大手之中把自己的胳膊挣扎地抽出,然后怯生生地看着他,支支吾吾道。
“啊,这个嘛……我,我……”
老实说,有时候我也会像汉克诺夫这样中午打个盹的,但自从,自从见识到了娄鸣真正的那一面,然后卷入了这一场场风波之后,我午睡的频率也就越变越少,虽然为了弥补午睡时间,我尽量在晚上早睡一会儿,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身体有些疲惫呢。
睡个午觉也没什么不好,索性就答应吧——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汉克诺夫已经像拎包裹一样地把我拎起来,向着有卧铺的休息室那里昂首阔步地走去,看来我是拒绝不得了。
而搞笑的是,边走,他那硕大无朋的胸脯还在跟着走路的动作做些有规则的律动,仿佛一个订书机在咔哒咔哒地给纸张钉上订书钉一般。
倘若他是雌兽,那这身材可太傲兽了,但很可惜,他作为一个雄兽,胸脯那么巨大也没什么用——一个古怪又有些下流的想法窜进了我的脑袋,我本来一点都不想笑的,但最后还是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乐啥啊?傻啦?还是疯啦?”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我则憋着笑,恶作剧般地把一个问题丢给了他。
“汉克诺夫……我说,你一个雄兽,胸脯那么大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啊?”
意识到我在拿他的胸口开玩笑,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以双手横遮住自己的胸口,说道。
“■,你小子咋■■比娄鸣还坏呢?该不会你■■的从看到我的第一眼起视线就从那里没挪走过吧?”
“哈哈哈哈……我就,我就开个玩笑,谁会一直盯你那里看啊,拜托。”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问自己一个问题,这,真的是我路杰能说出的话吗?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反倒像是另一个兽一样。
我的思绪逐渐变得暗淡,直至被汉克诺夫拉到了休息室,躺在一张有些硬硬的床上,在休息的惬意和疲乏的倦意的双重围攻下,这种思绪才从暗淡之中走出,进而逐渐地,逐渐地,逐渐地融化在四面空调吹来的风之中,紧接着,那股名为困意的潮汐向我奔涌而来,淹没了我的全身,即便休息室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也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那种困意仍然是让我难以对其抵抗,进而,在身边汉克诺夫有规律的呼噜声下,我自己也闭上双眼,忘记一切,走进了梦乡之中,沉沉睡去。
而不知过了多久……
Buddy
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伙计
你是个只会大声嚷嚷的孩子。)
Playing
in
the
streets
gonna
be
a
big
man
someday.
(在街头嬉闹
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大人物。)
Yot
mud
on
your
face,
You
big
disgrace,
(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Kicking
your
can
all
over
the
place!
(把铁罐到处踢来踢去!)
Singing!
(大声唱吧!)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我们将震撼你!)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我们将震撼你!)
一阵有些喧闹的乐声就这么响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睁开双眼,只看到一片殷红的世界。
这里除了无尽的殷红什么都没有。
没有娄鸣,没有刘枫,没有罗娜学姐,没有汉克诺夫,没有基托内,没有火车,更没有像安娜婆婆,瓦尔瓦拉,那个“小豆腐”一样的其他兽。
这里虽然不是艾尼莫斯世界,但我感觉我又绝对没有脱离艾尼莫斯世界。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我反反复复地询问着自己,试图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紧接着,眼前那些无尽的殷红开始旋转,扭曲,凝结,分裂,最后演化成了纯粹的白和幽深的黑。
纯粹的白向下坠落,并化作水流,在我脚下流过,流淌着的冰冷向后方川流不息,幽深的黑向上飘荡,演化成一团火焰,在我头顶燃烧,升腾着的灼热向前方熊熊蔓延。
“这……是……”
此时此刻的我,又开始变得迟钝起来,竟然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脚下的水和头顶的火,任凭那冰冷流淌,灼热升腾。
随后,好像是有几个身影踏足了这个空间,那些身影有些眼熟,但我想不清楚究竟是哪里看到过这些身影,我,只是愣愣地,木木地凝望着,凝望着那些身影,什么都不做。
只见,那几个身影似乎在做着什么仪式,随后,他们取出了两个烧瓶,在那两个烧瓶出现的一瞬间,黑色的火和白色的水就像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速地汇入那两个烧瓶之中,紧接着,流淌着冰冷的白色水流化作月白色的冰,升腾着灼热的黑色火焰化作灰黑色的烟,它们在烧瓶之中翻涌着,荡漾着,顺着烧瓶的内壁蔓延着,与此同时,那几个身影不见了,没有颜色的空间之中,只剩下我,还有那两个烧瓶,而此时此刻,我的耳畔听到了一阵阵诡异的嘶鸣声,那真的很像是马兽人受惊之后发出的惨叫,但又似乎不是惨叫,因为我们清楚的感觉到,这嘶鸣之中,饱含着一种对自由的渴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还有一种迫不及待去破坏眼前一切的乖张狠戾,这,绝非是惨叫之中所能包含的情绪,绝对不是!
嘶鸣之声越发清晰,只见那两个烧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突然变大,我无比惊讶,脸被映照在烧瓶上,显得非常扭曲,但,这也让我不禁在想,究竟是烧瓶变大了,还是我变小了呢?
而恍惚间,我看到上空之中,竟然飘散着殷红色的花瓣,作为一个对植物非常感兴趣的兽,我自然看得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植物的花瓣。
是凤凰木,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楹树——这是艾赛克莱特这个国家的国花,同时,也被艾尼莫斯世界认定为“勇气”的象征。
只见,我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棵巨大的楹树,那楹树茎段的粗壮程度完全可以用夸张来形容,因为,即便是十个我手拉手,也无法把这棵巨大而粗壮的树围个一圈。
站在这棵树面前,我仿佛是一个面对着高塔的尘埃一般渺小,渺小到除了仰视它之外别无选择。
但是,在仰视的过程中,我察觉到了一个树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点”。
说是“小点”,但那只是对于这棵树来讲是“小点”。
而那个白色的“小点”,整体是个通神白毛的兽,从轮廓来看,那似乎是个白熊兽人,他,又或者说是她,正向这棵树的顶端进发,就像攀岩一般地,在树干上一步一步地攀登着,而这个白熊兽人攀登的路途,时而轻松,时而困难,似乎一切都取决于,他选择了哪一条路一般。
“他是……”
不知为何,我感到自己的口腔和咽喉突然攒动了起来,然后发出了声音,尽管我本意并不想这样,但身体就像成为了谁的傀儡,谁的提线木偶一般,不自主地动了起来,由不得我自己控制。
“他是……”
“他是……”
“他是……”
“他究竟是谁呢?”
一个声音闯入了我的耳畔,或许是被提示了,也或许是被控制了,总之,那个声音话音刚落,我就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是……汉克诺夫。”
此话一出,身后的那两个大烧瓶突然碎裂,白色的冰和黑色的烟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形似四足着地的马兽人的模样,然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巨大的楹树也散发出猛烈的红光,也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空间又变回了一片殷红,而此时此刻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把斧子。
一把锈迹斑斑,但看做工很精致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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