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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非常高兴的说道,回去和李伟快速解决掉午饭,随后驱车赶奔了村西。
在村西靠南的位置上,有一座方圆近千米的巨大土坎,高有两米多,有一条宽三米的土坡通上去,也就可以开车上去。
秦阳驾车来到土坎上,发现坎边生满了一丛丛的酸枣树和杂草,里面则都是庄稼地,有的撂荒了,有的种上了冬小麦,有的玉米秸秆还没收,这也是北方田地里最常见的一幕景象。
二人下车,按饭店老板指引的大概位置,很快找到了那块青白色的墓碑,果然已经打横嵌入了地垄里,只露出了三公分高的侧边。
秦阳眼看墓碑所在地垄两边的田地都撂荒了,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心糟蹋庄稼,便跨立在地垄上,猫下腰去,用手将墓碑一头的泥土扒开,然后扣牢墓碑一端,用力扳动。
李伟很有眼力价,见状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这才将这块已经深陷土内的墓碑挖了出来。
此时再看,墓碑上有字的地方都糊上了泥土,什么字都看不清。秦阳随手抓了一把杂草擦拭,很快将泥土擦掉,露出了大大小小很多字来。
二人都先看向人名,只见上面用标准的楷书写着两个并列的繁字体人名:钟立仁、黄文娟!
“钟立仁?那不是钟老的爷爷吗?哈哈,太好了,咱们找到钟老家坟地了!”李伟大喜过望,哈哈笑了起来。
秦阳看了他一眼,李伟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着人家的墓碑哈哈大笑,实在没有礼貌,赶忙收声,讪讪的道:“没想到咱们有意寻访钟老的宗亲而不得,倒先无意间找到她的祖坟了。”
秦阳嗯了一声,仔细观瞧墓碑上其它的字迹,却发现生卒年早就风化得模糊不清了,事实上,这块墓碑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里外里不知脱落腐蚀了多少层,就连那两个人名也只剩浅显的一层,估计这块碑没有一百五十年,也有一百年了。
“秦哥,这下咱们终于有能交差的了!”李伟很是满意地说道。
秦阳面现苦笑,放眼四下,道:“只是找到一块墓碑,又何谈交差啊?连个坟头都没有,钟老又怎么祭祖?”
“是啊,唉,我高兴得太早了,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李伟发愁的问道。
话音刚落,秦阳手机来了个电话,拿出一看,是李若旖打来的,赶忙接听。
“喂,刚刚钟老的管家来电话,替钟老询问,咱们这边找没找到她的宗亲和祖坟,并且提供了一点线索。钟老说在她的儿时记忆里,她家住村西,就在一条主街上,出来往南不远就是一个大水塘,村子也是因为那个水塘得名的。往西走个几百米就是一个土坡,上坡后全是她家的田地,祖坟就在地里……”
秦阳听到这说道:“我们已经找到钟老的祖坟地了,还找到了她爷爷奶奶的墓碑,但问题是,她家祖坟已经被人平了,田地也已经重新划分给别家村民了。”
“啊?不会吧?那怎么办?”
李若旖闻言诧异的问道,她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忧心忡忡地道:“钟老这次回来主要是探亲祭祖……”
“我们还没能找到钟老的宗亲。”秦阳有些尴尬的截口说道。
李若旖苦笑道:“那不是更尴尬了?钟老就是冲着探亲祭祖来的,结果宗亲见不到,祖坟也被平了,她要是知道了,不仅解不了思乡之情,估计还得被气到,那不就糟糕了?”
“你放心吧,我们会尽量寻找到钟老宗亲的,至于祖坟这边,我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你听听行不行?”
秦阳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以市政府办公厅的名义,让当地政府发还这块地给钟家后人,然后对坟地进行细致挖掘整理,重新把坟头立起来,以满足钟老祭祖的需求。当然前提是先跟钟老通个气,征得她的同意。她要是心胸宽广、气度恢弘,不愿给地方政府和乡亲添麻烦,说不定就不让我们这么搞了,我们也省事了。”
一旁李伟闻言献计道:“不行就造个假吧?利用这两天时间在这儿紧急堆起四五个坟头来,再把这块墓碑竖起来。反正钟老祭完祖后就回新加坡去了,也不会总在这盯着。当然真要细说起来,这也不算造假,毕竟钟家祖坟就在这块地里。”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是让双方都体面的一个办法,但秦阳还是直接摇头否决,任何工作都不能作假,又何况是接待钟老这等重量级的大人物?宁可让她失望,也不能因此失德。
“那我这就给钟老拨电话过去,把你这边的发现跟她说一说?”李若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秦阳道:“可以呀,我又想到一个思路,就是细致挖掘下这片坟地,将棺木骨骼残留等弄个衣冠冢,葬到市属的公墓或者陵园里去,正好钟老要过来祭祖,可以跟迁坟放到一起操作。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产生田地退还的纠纷,还能让我们双方都得个体面。这两个办法你都可以跟钟老说下,看她选哪一种,我这边继续去寻找钟老的宗亲,同时等你的回复。”
“你果然比我聪明,这个思路我就想不到,由此可见我调你过来帮忙是对的。”李若旖逮着机会夸了他一句,随后挂了电话,给钟美清那边打去电话不提。
秦阳和李伟将墓碑暂时埋了回去,随后驾车回到村里,继续打听钟家宗亲的下落。
这一次,钟美清提供的儿时记忆发挥了作用,秦阳从村西主街边上一个九十来岁的老爷爷口中,打听到了钟家的存在。
那老爷爷是钟家的邻居,比钟美清还大个七八岁,小的时候带着她一起玩过,可惜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但记忆里还有她这个小妹妹的存在,同时对钟家也很有印象,说当年钟家人丁兴旺,富贵之极,是村里有名的富户。
“……我记得,好像是她爸爸在哪个大城市找了份工作,就把她和她妈都接走了,我也没再见过她。再后来,又是打仗又是土改又是三年困难什么的,动荡了几十年,钟家人死的死、嫁的嫁、搬的搬,最后一个人也没剩下。”
那老爷爷说到最后,连连摇头,一脸的落寞之色。
秦阳听得一阵心凉,问道:“那老太爷您还记得不,最后一个搬走的钟家人搬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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